竹籬芭內的塵封往事
郝 彬
(郝彬簡介:聯合工專機械製圖科。曾任亞洲航空公司機械員,航發中心、中科院航研所聘雇人員,權威技術工程顧問公司工程師,瑞比德科技公司工程師,現任職立起機械公司專案經理。)
兩週前,兒時玩伴少琳兄來電,要我為二改建寫篇文章。一者緬懷父執輩的犧牲奉獻,再者讓下一代知道當時在貧困的環境下是如何生活,及眷村人必需具備的尊重包容。當時我很躊躇,因為時空的轉移,早己物換境改、畢竟塵封半世紀的往事再被憶起、眞是不勝噓唏。本著拋磚引玉之心情略述如下:
民國四十九年的夏末,一輛軍用卡車載著七囗之家,搬進了狹窄巷弄中一間半新居「二空新村」。筆者當時十歲、兄長十三歲、三個妹妹分別為八歲、六歲、四歲。家當是一床、一桌、幾把椅子、二個舊皮箱、幾床軍毯、鍋、碗、瓢、盆,外加一些雜物,真是檢樸簡單,想必村內每家都如此吧?但當時的心情是滿足的、快樂的。
回顧當時長輩教育小孩要以寬廣的心胸去尊重包容,否則如何能在窄小的環境中共同生活。當時如自家小孩在外打架;家長一定本著「有理無理三扁擔」來約束小孩,嚴禁打架;家裡如有請客,小孩不能上桌,要等客人用餐完後方得用餐;大人講話小孩不准插嘴。總之由眷村生活學到了"嚴以律己,寬以待人"。
那時代是父執輩没得吃,第二代搶著吃,第三代選著吃。記得每逢月初,米、麵、油、鹽由軍車送到村子口發放,以大口、中口、小口糧票領回食用品。每當聽到王媽媽叫小三子到張媽媽家借碗米、借蔥、借蒜,就知道月底到了。那濃濃的人情味也就是如此培養出來的。
村內的醫務室是大夥兒唯一的健康依靠。生大病就得送空軍醫院(現址安平路),有5路公車前往,但班車有時段限制,每當那家人生病、生產住院時,小孩都由鄰居代管。吃飯在一起、
就連叫起床,上學帶便當,都由鄰居包辦,可真做到了「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更值得一提是大門不鎖(也沒有鎖)而是帶上就好,也做到「外戶而不閉」的大同境界。村子內的大哥哥們帶著小弟弟一同到村子外「助民收割」在那忠貞愛國的年代,第二代的我們思想是保守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只想畢業後報考軍校、繼承父業,那也是耳濡目染的結果。「反攻大陸、解救同胞」是當時我們的崇高理想。否則今天村子內將出更多的醫師、法官、政治人物來為民服務。(右圖:薪火相傳--筆者和長子及姪子、姪女、外甥們一起在二空旁的糖業實驗所收成後的空地焢窯。
一整年的辛勞、就盼望新年的來臨。元旦是清掃日、家家户户洗的洗、刷的刷、(我家的窗框、門檻油漆已刷了三、四十遍,難怪越來越難關),期待新年的到來。臘月廾九家家户户最忙碌、外地的遊子返鄉,菜餚要準備全家吃到初五,因為初五才開市。除夕夜炮竹聲不斷、西村和東村以大龍炮、沖天炮、自製的木槍互相對打,大伙都知道過年期間大人們是不可以打駡孩童的。家家户户燈火通明、笑聲不斷、團圓温馨、歡樂無比。初一拂曉天未明、睡夢中聽到擴音器傳來村長林媽媽慈祥的聲音向全體村民拜年,也提醒我們該去教堂向天主及教友們拜年,祈禱一年的平安快樂。
眷村雖拆除,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精神未改,兄弟情誼仍存在。特列舉二前年筆者因眼疾住院手術治療,承蒙少琳兄手術前協助了解醫生的經歷;手術後的第一天中午,少琳兄就帶著便當到病房共進午餐並話家常,晚上又再次探視,眷村情誼可見一般。
另76年筆者奉派美國公幹,定居美國的眷村長輩林伯伯特意帶著祖孫三代,遠從落山磯開了十幾小時的車來亞利桑納州看我。尤其感動的是他們知道同住室友不會燒菜,那二天都是林媽媽和慧懿 (傅培梅之媳婦)做給我們解饞。離開時又特別做了一桌菜餚讓我們後續享用,真是慼謝。願天主保佑林伯伯閤府平安快樂,能將大愛傳得更廣、更遠。(左圖:回顧歷史畫面—筆者以前曾住過的眷村巷弄一角)
後記一些名詞供咱眷村玩伴共同回憶:炒麵粉、豬油拌飯、焢窯、小房子下車、白(黑)房子釣魚、西瓜山、打圓牌、打彈珠、跳房子、彈橡皮筋、自製的風箏、竹蜻蜓、筷子槍、木槍等等。
最後祝福我兒時玩伴均能健康快樂,更期待有機會共聚一堂,再聽聽咱們兒時共通的方言"四川話"。文末上圖:社會中堅—筆者的長子及姪子、姪女、外甥們多年前的合照左一:姪子志偉(賣場經理、現定居美國);右一:姪女立謹(美容師、現定居美國);左二:外甥泰崢(現任海軍艇長);右二:外甥泰嶸(現任陸軍軍官);中:長子志浩(現
我也是住在二空新村仁和村幾十年了
回覆刪除看到二空改建也勾起許多回憶
人事已非
很多往事都留在記憶中
去年回去過整理奶奶家東西
拍了些照片
http://blog.xuite.net/harris1020/assassin?st=c&p=1&w=881172
至於保存二空文物看來腳步需要更快些
在台北看過眷村保留區
規畫的很棒
不過要在台南縣實行恐怕在經費及人力上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