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22日 星期二

滄海桑田 黑白房子而今安在哉


尋找黑、白房子

店小二

民國799月,店小二舉家自台南市北園街搬到文化中心附近,當時,文化中心已經啟用一段時間,毗鄰的長榮酒店與德安百貨還是一片空地,堆滿建商的土石,風起時,沙塵飛揚。對面的巴克禮公園也還沒個影子,地屬台南縣,常被民眾亂丟垃圾,髒亂無比。垃圾堆後有一片空地,被人租去經營夜市,每到周末假日,小販雲集,人潮洶湧,有賣小吃、成衣、圖書光碟,還有許多跑江湖的『王祿仙』賣偏方,異常熱鬧。

然後,台糖在文化中心旁的空地蓋了飯店與百貨公司,本來想插手搞百貨,但招商不順,足足空了好幾年,成了標準的蚊子館,直到98年底才有不怕死的德安百貨接手。對面的垃圾堆,起先被市府霸王硬上弓,搞成八號公園,後來又為了紀念巴克禮牧師,改名巴克禮公園。

從巴克禮公園往南,是台糖公司的一大片農場,其中有一處翠綠的黑板樹林,俗稱『黑森林』(空照圖C處),常有民眾在清晨、傍晚前來走路運動,店小二也是其中之一,有時不進黑森林,光繞農場四周一大圈,運動量也已足夠。

只要不離開台南,店小二幾乎每天都固定要到文化中心、巴克禮公園、台糖農場巡禮一番,自以為對附近環境熟悉得不得了。

直到拜讀盧裕財先生大作『我們的歷史共憶』才赫然發現生產路、崇明路、崇德路、中華東路圍成的這一大片農地,早期竟是二號塘、三號塘,又稱白房子。店小二心想,被外界視為為巴克禮公園大功臣的李仁慈里長,說不定也不知道這段歷史。至於一號塘,又稱黑房子,則在崇德路以東、生產路以南那塊小公園。

店小二另向黃如龍查證,他的記憶與盧裕財差不多,他也說黑房子每年都會淹死一、兩個小孩,果真有鬼!黃如龍還提到,早年黑森林黑森森一片,陰氣重,根本沒人敢進去走路,其實也無路可走,有時他們一伙哥倆好在外面叫鬧,常會驚動黑森林內的鳥類,沖天而起,翱向天際,有的壯碩無比,偶而還有長蟲出沒。

為何別名叫黑房子、白房子?真正有房子嗎?已不可考;至於一號塘、二號塘、三號塘實際範圍,因年代已久,又缺文獻,已難查證,只能指出個大慨範圍罷了,店小二在以下所做標示,純供參考,如有錯誤,更盼各界賢達更正。

『滄海桑田』,為了與盧兄的老照片做個今昔對比,店小二除了張貼Google空照圖外,還跑去現場拍了些照片,兩相對比,令人不勝唏噓!(下右圖:一號塘現況成社區小公園,下左圖:二、三號塘現為台糖農場,遠處即為二空眷村大樓)

Google空照圖

一、 1.阿拉伯數字1,即一號塘,在崇德路、生產路交會處。

二、 2.阿拉伯數字2,即二號塘,在崇德路以西、生產路以北。

三、 3.阿拉伯數字3,即三號塘,在中華東路以南、二號塘以西。

四、 4.英文紅色A為台南市文化中心。

五、 5.英文大B為巴克禮公園。

六、 6.英文小C為黑森林。

七、 7.英文TSC為台糖公司總公司,跨生產路兩側。

2009年12月18日 星期五

二空悠悠五十載 人間幾度秋涼

成長的歲月

陳天智

由兩輛人力拖板車緩慢的拖著木床、桌、椅、大小盆具及水桶等,沿著省道自北向南而行,父親騎著腳踏車在前面帶路,由市區漸漸走向鄉間,由大馬路走入牛車道,路的兩旁整排高大的木麻黃,正好遮住了火紅的太陽,中央是日據時代,用水泥舖成的飛機跑道式的大馬路,到了俗稱小房子的地標,過鐵道進入沙質的泥土路,使人力車更艱苦緩慢了下來,由幾個大人協助由後面推著一步步向前邁進,我們家於一九五九年搬到二空眷村。

我們入住的這批由婦聯會新建,共有五棟平房的第二棟八戶人家,這塊地原屬空軍供應司令

部所屬第二供應處,其中的鋸木工場營區釋出的土地,新屋的旁邊以鐵絲網隔開,內有多座浸泡木料的水池,場內空地雜草茂盛有大群羊群吃草,黑色的羊大便遍地都是。

二空眷村大約分為叁個區塊,老房子最久,東村及西村,東西村間隔著相當大的一片空地,過年時東、西村的小孩以鞕炮互相開仗,利用木頭及空彈殼製作的手槍,還有戴着日軍留下的皮帽及護目鏡衝烽陷陣;記得有一年暑假遭逢颱風侵襲,西村的紅瓦房,一下子倒了三、四排,紅瓦房是以泥土加竹籬糊製而成,屋頂瓦不破漏尚可支撐,若遇風吹破洞或漏雨則不堪一擊,將整棟倒塌;東村後來改建第二批「貿易四村」,範圍又向南擴大到第二供應處的大水溝旁,那兒就靠庫房很近,有衛兵站崗了;過了些年,牛稠子分校遷入東、西村間的空地,成立「仁和國民學校」及婦聯會的幼稚園;之後在仁和國小對面再蓋了五十戶;到一九六九年原設於台南市精華區的空軍供應司令部,因為將佔用市產交還台南市政府,而搬遷至二空營區後,才將二空地區形成了繁榮的廣大眷區。

我家搬到二空眷村前,是住在北門路台南二中前的鐵路局宿舍,日式榻榻米房子,我們入住前,已被美軍轟炸得連屋頂都沒了,是自己用木料搭蓋修復堪用而已,下雨時全家鍋碗瓢盆均出動接雨水,房中木柱遇水沁濕,尚且導電麻手,後面厠所是自己挖的茅坑,隣居挑水肥者還定期來掏,左隣右舍均為鐵路局員工,大部分均受日本教育,小學時我就讀公園國小,同學們在家中均以台語夾雜日語為溝通語言,家教均以日式父執輩方式嚴厲管教,常常在同學家玩得正高興,同學母親出來說他爸爸快下班了,我們立刻停止玩耍,整理房間,並將拖鞋排列整齊;大部份鐵路局員工生活水準較一般民眾高一些,家中均有菊鷹牌腳踏車及自娛的樂器〈如黑管〉,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上學出門時穿著鞋,待走到校門口我立即把鞋子脫下放入書包中,因為我若穿鞋子入校,則同學就喊「銅罐子來了」,在玩足球、棒球及躲避球時,只要人夠了,那我一定是在旁坐冷板凳的,有缺人時才叫你入列,真的是「外省人」的悲哀;後來鐵路局向空軍要求返還宿舍,我們才優先搬入眷村住第一批新房子,當時真是興奮也羨煞了不少人。

搬到二空眷村後必須辦理轉學,進入空軍子弟小學,我成了台客,因為滿嘴台灣國語,被同學們奚落,尤其上課時國民學校沒有的「聽黙寫」,老師的湖南口音唸出的課文我一句也聽不懂,每次都只有挨打的份,加上數學應用題說成「文字題」等學習狀況皆差太多,弄得最後只有留級一途。

我們家弟妹眾多,在初中畢業時即立志報考軍校,當時有空軍幼校及陸軍官校預備班,及陸、海、空軍各士官學校,其中幼校的報考最為踴躍,首先是體檢就刷去三分之二,再由筆試錄取,當年台南地區〈包括岡山〉,共錄取了廿三員,二空眷村連我僅三員一九六四年九月一日下午兩點,我們到台南火車站報到,由供應司令部承辦長官點名,點完名後,他恭賀我們並特別提醒每位同學兩件事情絕對不能做,偷東西及考試作弊,犯了這兩項校規者一定開除;在車站一直等到四點半左右,一列普通車進站了,原來這是一列空軍專車,列車是從基隆、台北、桃園、新竹一站一站接幼校報到的學生,開往屏東鎮安站,再轉車至東港,到達大鵬站時,天已漆黑,鼓號樂隊在車站迎接,並領著我們兩百多人長長的隊伍進入學校,一直到中正堂放下行李,到餐廳用餐五人一桌,飯後回到中正堂編成兩隊,各自帶回寢室洗澡就寢。

第二天一大早被起床號叫醒,看到寢室外別隊的學長們,忙著洗臉刷牙,我們因昨晚睡得晚,未強迫起床,但已有很多同學已經自動起來洗臉刷牙了,07:00時吹哨子起床,07:30時用餐,08:00時開始以高矮次序編成三個區隊九個班,開始理光頭髮、套量衣服、發鞋襪、棉被、床單、軍毯、枕頭套等等

中餐後午休,下午開始內務示範,床上有棉被、軍毯、床單、草蓆;床下有內務箱,所有東西都放進去了,蚊帳叠妥放上面;鞋子、臉盆均以上左下右為原則放置妥當。內務箱放不下的私人東西,放入帶來的行李箱一律放到儲藏室內上鎖;這一招很管用,因為後來有人不適應想溜回家,沒有衣服鞋子,一點輒都沒了!

發放操作服,是以往空軍汰換下來的藍色軍服,上衣領子還有銅絲製作的風紀扣,平時上課、出操就是穿著它及球鞋;週六下午勞動服務就只穿著內衣褲勞動,穿了一週的操作服脫下後,用南僑肥皂洗乾淨後帶隊往海邊,成體操隊形散開將衣褲攤平放在水泥地上曬乾,晚餐後收回

所發的枕頭套必需裝入曬乾的水稻殼,為了內務要求必須裝九分滿,在縫收口時很多同學吃盡苦頭,一手抓緊套口另一手用針線一針一針的往另一邊縫,大部分同學在家時均未拿過針線,記得有人縫得連晚飯都未吃。

報到進入東港的那一星期印象最為深刻,晚上有多少同學蒙著被子哭,有同學想逃跑、想退學;三年中伙食很好,生活作息正常,我的身高由162公分升到169公分,有的同學由排尾升到排頭;入校時兩百四十多人,到畢業時僅有一百六十多人,淘汰率很高。

居住眷村中的年輕學子,初中畢業進入士官班較多外,另外高中肄業或畢業後報考的就是三軍官校及政戰學校,再就是陸軍侯補軍官班及情報局幹部訓練班等;迄我們進入官校後,後輩學子們就讀軍校生漸漸增加很多;尤其是我空小及初中同學中,有一票功課不錯的台南一中畢業生,在考上大學後因家累因素紛紛改上國防醫學院而從軍,後來在各大醫院擔任主任,副院長及院長者,退伍後再進入輔導會各榮民醫院及總醫院,目前仍一直堅守崗位中。

歲月匆匆,轉眼住二空眷村五十年了,在明年新改建房舍交屋後,舊的眷舍將全部拆除,都市更新後氣象清新,也將邁入嶄新的生活環境。

(作者簡介:陳天智為空軍機校航空工程畢業,曾任空軍第一後勤指揮部副廠長退伍後續任軍中雇員,自入軍校起到退休,服務空軍36年。)

二空巷弄覓桃源 豬聲麻將聲聲聲入耳

恩!真正的感恩! ()

老雄

194911月的初冬

經過秋的肅殺,寒冬的降臨,冷卻了神州大地, 然而整個中國,經過8年的對日抗戰及國共五年的長期血戰,大大小小的戰役數以千計, 人心是動盪焦慮的, 是驚恐沸騰的,死傷數千萬,有勝利興奮的一方,有失敗哀慟的另一方,最後結局已經到來。

1128日夜,砲聲隆隆已逼近四川重慶的白市驛機場,家父的長官告知家父「共軍馬上要

進重慶了,你太太大個肚子,即將臨盆,留下來熬不過去的。趁明天最後三架飛機,就以護送眷屬名義,帶著妻小趕快走。」父親當即聯絡其兄弟未果。 29日清晨,三架飛機載滿了空軍滯留重慶的最後一批眷屬及行李待飛,家叔趕到,上了飛機,稱找不到大哥,他也不願離開大哥,是以起飛前,他又下了飛機。其中一架飛機還因過多的行李,拉不起來,在丟棄了部份的珠寶行李,才順利起飛。是日清晨,另有兩架載運河南博物館古文物專機,一早急飛台北松山機場。家母說 當時 先總統的座機,仍然停在白市驛機坪上. 按共軍於30日進重慶,同日晨, 先總統飛成都待1日後,於121飛台北,劃下了大陸戰場的休止符。沒上飛機的家叔,在共軍進城後,試圖南走滇緬逃亡未果,後以參加抗美援朝為由,在文化大革命遭受嚴峻批鬥。在我1995年探親時, 告訴我們當初家父的離開是正確的,否則留在大陸是無法熬過去的。他與家父在飛機上一面,就是永別了。(右上圖:38年空中大撤退)

台灣到了---水交社

三架飛機往南飛往海南島,加油休息一夜後,續飛台灣,於嘉義水上機場著陸,隨後在嘉義民雄山區的一空軍發報臺暫居下來,在民雄住了半年多,民國40年即遷往台南水交社,早期,水交社相當荒涼,我們住的是竹子與泥土做的克難房子,房子前面及側面全是曠野,東到台南空小後門,南面就是日據時代野墳一直到機場跑道。到44/46年,軍方才再把東側的山坡墳地剷平,開闢給約200~300戶的高砲眷屬. 後再更深入墳地,開了供晚來的大陳義胞房舍。那門前大片曠野是我們童年的奔馳歡樂的場地,從小就不停的養雞,養鴨,養鵝。通常都是圈在家養,但有空得帶到野外,挖蚯蚓及雨後找大量的蝸牛,給雞鴨吃,到了年節,就輪到我們吃清燉雞和紅燒鴨了。那時只有年節才有雞鴨可吃,味道比今日鮮美多了,飯起碼是有吃的,只是肉食很貴,吃不著。每年也有些教堂發的牛油、玉米粉、衣服來貼補吃穿。娛樂倒是充足,復興球場幾乎每逢周末都有電影可看,有一部蕭芳芳演的「荒江女俠」竟然第1集演到13集還欲罷不能。若沒電影,

就會有籃球賽,好像也有亞洲杯的球賽,由於看球的人太多太興奮,常常把圍牆(竹籬笆)都給擠破掉,那時黃牛就很猖獗,他們常霸著票口,輪流買票,再高價出售。讀書嗎,多數都讀台南空小,就在球場對門,大家走路也是10分鐘,倒是大林、二空及崇誨村來的人須坐軍車來,水交社及空小, 二空都是大陸各省來的,在小學畢業前,我們不太聽過台語。

野外的生活花樣很多,最主要就是整個暑假都在烤蕃薯、烤花生,也不知哪來這麼多的蕃薯,似乎有時是買的,多數是在農民收成的田裡撿來的,因為蕃薯是埋在土裡的作物,很難收成得很乾淨,留下的並不少。當然有時缺糧了,也有去「拿」的,不太多如此行為。因為風險很大,給抓住,並不好玩。

民國4887水災,大水沖進了地勢相當高的水交社,平常我們站在附近的土丘上,可看到海在很低的地平線上,大水進了克難房子,那是用竹子、泥巴、稻草和薄瓦搭建而成,顯然經不起水的沖泡,那天晚上,我們躲在對門的現在桃園朱姓立委家裡,他們家是較早翻修的的磚造牆眷舍,已可抗颱風雨水了。後來朱家舉家遷去四分子,再往北遷去桃園,並於桃園當選多屆主委,連任迄今。今日的巾幗英雄,能連任多屆立委,若非服務鄉梓成績卓越,是不可能的。

在水交社的8年中,每年夏天只要有颱風來,我們住克難房子的一律要收拾行李,軍車在村口等著,大夥坐車住空小教室或一些公家機關大禮堂躲颱風,年年如此,每個颱風都得走,生命攸關,軍人軍眷也習於聽命,沒有什麼要去不去的,那些年雖然颱風極多,狂暴如87水災,但人員傷亡有限,財務損失也小。那時既無冰箱,也無電視,每家就是些桌板,沒啥的。哪想50後的200988水災,搞得數百人丟了性命,並造成內閣動搖及總統聲望的極大損失。50年前,台南空軍地區長官都知颱風來臨,事前要有防颱準備,來時要備車載眷躲去安全之地,事後要快速救災,今日反而不知,真是「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關鍵時刻,未能敏銳防範處理,事後跑斷了腿,也無濟於事啊!

檢附一張大陸時代之剪報,為1933年(民22年)黃河由我們老家河北省長垣縣(冀魯豫交界) 決堤,淹沒了沿岸的數十縣,一片汪洋, 三叔告訴我,他那時很小,唯有大伯站在屋頂上用竿子,擷取漂流物,風雨無情,水災旱災無常,加上颱風地震,我們都要有萬全的準備啊。(圖見本文最下方)

二空---年輕快樂的時光

為什麼全台灣每個眷村 都受到村民求久的懷念,也許是因為那時大家皆年輕,快樂, 本來

就是好玩的日子吧!498月開學前的一個雨淋淋的日子,我們離開水交社將要倒的「克難房子」,搬到了二空仁和村,明日的二空大道弄巷內,應該是20-22,還有前後院另10,但房間只有2個,七口之家,父母親,兄弟3人,幸好兩個妹妹都很小,可以共擠一個床。也就一直到民國96年拆除。麻雀雖小,倒也能住著(圖右:李家在二空的豪宅),中國人近百年的積弱不振長期戰亂,談不得舒適和享受,從小到今天,就能順應環境,逆中求取生存罷了。總比睡夢中,雨水還由破洞從天而降,或受寒天之凍好得太多、太多,是一種享受了。應該說這60年是兩岸中國人療傷止痛的時代吧。上帝給了我們60年無戰爭的和平期,在中國千年的歷史中,僅見於唐朝貞觀年間了。也許這是我們懷念眷村的另一原因,在於此一無戰火,無逃難,無病痛,無錢的煩惱。

我們遷入二空時,第一代父母輩的30~40歲,正值壯年時代,而第二代約在6~15歲的兒童青年成長期,皆是人生最有活力,又無病痛的階段,整個村子,可說是朝氣蓬勃,似乎除了缺少孫中山以外,啥都不缺. 男女老少終日東家長,西家短,東南西北方四處串聯,好不熱鬧,白天路無遺拾,夜裡甚而不閉戶,門雖設而常開,不速之客每日皆長驅其入,似乎回到西元365年,陶淵明之世外桃源,當然各家養的雞鴨也少不了 , 雞犬之聲相聞,但與台灣社會真是老死不相往來,唯一掃與之事,乃百尺之外常於睡夢外中,驚聞淒厲的豬聲,久久不絕於耳。眷村環境除與桃花源相似外,時代背景也甚是相同,當時既有五胡亂華,又經過淝水之戰,不正如近百年之八國聯軍太平天國之亂後有抗日,國共大戰相同嗎?得一安身立命之地,陶淵明心願足矣! 當知是多大之恩典啦.

作者簡介:

老雄: 小雄改名老雄。

本名: 李念伯,河北長垣人。

學歷: 台南空小、南寧初中、新化高中、 淡江大學、美國Texas A&M University

經歷: 台灣洛克希德公司(Lockheed)、中原大學講師.

2009年12月13日 星期日

猶如山谷中的桃花源


我們的「歷史共憶」 98 12 15
盧裕財

(作者祖籍海南省瓊海縣、19531014生於屏東、1966年空軍子弟小學畢業、1969金城初中畢業、1972年台南一中畢業、1981年東吳學英國語文學系畢業、2008年調查局專員退休。)

前言:
筆者於一九五七年隨家父由屏東縣恆春鎮「空軍五里亭機場」,遷調「台南空軍供應處」,舉家暫時落腳「西村」,位置在仁和國小之西北角,與當時村內公認首富「陳家」為鄰。筆者時年四歲,雖未生於斯,但長於斯,自然對「左三年、右三年」前後年次的人物比較熟悉,與同年齡層友達之交集較廣。自忖本文雖以「歷史共憶」為標題,恐仍未能四海皆準。惟以下文字係配合相片說明「故里」部分具代表性之景觀和公共設施,或能產生「千里嬋娟」之效應,可以「一輪明月,各自解讀」。拙文所述或有可能是「眷村時代的集體回憶」,冀望能在諸君腦海中興起漣漪,引發共鳴。.
A二空轄內這一座如似山谷中的桃花源,相較於附近村落,自成一格,自有機制。其華夏文化、國族觀念、宗教信仰、南北口音以及胡同般的住宅景觀,皆與外界大異其趣。
a 、自治會和揚聲器。
政經資訊的神經中樞、尋人啟事及婚喪活動相關消息的播報台、村民文康或選舉等各類活動的指揮中心、電視電腦末普及的年代,取得社會訊息的重要管道。設閱覽室,曾有筆者蜷伏在長桌上閱覽報章的身影。另外,主司播報的伯伯鄉音很重,童少的筆者有時對播報內容不知所云。伯伯每於午後四至五時,透過南北二處揚聲器〈南邊的在貿易四村筆者住宅附近〉,播放早期黑膠唱片的國語老歌,曲目有「小放牛」、「回想曲」、「大笨瓜與野鴨頭」、「生命如花籃」,「空軍軍歌」,還有,風靡一時的黃梅調「梁祝」等,旋律悅耳動聽,令人心中充滿幸福感,久久不去。
b 、天主教堂和內設的籃球場
多數人與筆者一樣,心中並沒有真正的信仰,但却對天主堂懷著深深的依賴。物資缺乏的歲月裡,和藹的美國神父和修女們經常向村民發放奶油、麵包及衣料等生活用品,有雪中送炭的溫暖。此處也是精神的避難所和理想的遊樂區。有人來此冥想,有人來此K書,也有人來此打球。但是球場的籃架低,籃框大,幾乎是兒童級的規格,令人進球時毫無快感。
c 、
露天電影院兼籃球場
早期,該處四周圍以磚牆,東側一面白牆充當銀幕。稍後,南北各設籃架並舖陳水泥。近年,經台南縣議長吳健保爭取經費重建,始有今日之規模。平時可供作喜慶宴會之會場。惟年輕時的筆者將此處視為戰場,每至薄暮,即與村內同好相約鬥牛,總須過招數回,大汗淋漓後,方覺暢快。日前,老邁的筆者路過此地,一時興起,駐足須臾,不慎闖入擠滿青少的球場中,使當下之畫面頓然突兀,令人有「兒童相見不相識」的孤寂感。
d 、郵局、向家門口的五號公車站和貿易四村門柱形成的十字路口
台南客運五號公車在此設終點站,公車迴旋後駛返。當時的青青學子,朝七晚五,上上下下,好不熱鬧。幾度晨昏,幾番晴雨,此柱站牌之前,曾經堆滿了無數張稚嫩純真的容顏,留下了許多青春年華的腳印。據知,上下學時,此處曾被當作欣賞美女俊男的伸展台及觀景點。諸君回想,是否也曾在此逗留,作過相同的事?
E 、龍寶路和二空的縱貫線,在朱家小舖交會的丁字路,一路北往菜市場。
這一南北方向,約三百公尺的動線,是村內最生動活潑的川流。二空在鼎盛時期曾有一千餘戶人家,人口約五千人。男女老少,熙來攘往,有如江鯽。少年時的筆者每走過此道,必然逢遇個人感觀世界中的「俠客或痞子」、「恩人或仇人」,當然也包括「心儀的情人」。少年時有輕微「男性沙文主義」,認為「買菜」是女性的專屬,因有此心理障礙,始終不願隨意走進市場。
f 、 堡壘。日軍撤退後遺留之防空砲陣地。童少時曾見過國軍防炮單位,在堡上進行砲操。早年,此堡被視為二空之地標和地理中心點。空小學童多在此處等候軍用卡車載送往返。候車之空檔,經常有男生相邀以攻頂,競相比試武勇。印象中多數中途鎩羽,未曾有成功者。筆者性稍膽怯,故從未敢嘗試。
g 、仁和國小
筆者一九六零年入學,在此渡過小學一、二年級。曾在寒冬,見某些同學抖擻身子赤腳上學。唯一記得級任老師蘇 惠,時年約二十,高挑又清秀,算是個美人。二年級參加寫字比賽得低年級第二名,使幼小的心靈得到莫大的鼓舞。第一名的王晉銘,多年後因精神問題,觸犯劫機法。三年級轉學到空小,理由是欣羨空小學生搭乘軍車上下學的威儀。
一九七一年,與家弟盧 德參加當年舉辦的鄉運,曾分別得銅牌和金牌〈項目已忘〉,在此地留下光榮的回憶。畢業於該校的優秀子弟甚眾,士農工商,多有人在。當今台南縣議長吳健保和建築巨擘〈賜伯建設董事長〉黃石定皆畢業於此。多年來對故里回饋良多,貢獻很大。

B:附近區塊:五零至八零年代,國際政軍氣氛是肅殺而苦悶的、令人不安的,二空的童少却多能苦中作樂,他們不願作「宅男」,有征服慾望,富冒險精神,自然這一座桃花源關不住他們。
a、西瓜山
越過牛稠子〈成功村〉是一片北高南低的廣漠,一涓細流由北而南,時續時斷,穿流其間,屬沙質土,適合種植瓜果。周邊也有幾處零散的蕃茄、釋加、巴樂等果園。稍硬的沙塊,便成了村童打「泥土戰」的武器。
某日,與同鄉陳寶貴放學後,將書包騰空,跋涉來此,潛入巴樂園中,在得贓將去之際,驚見園主現身,二人乃拔腿狂奔,各自逃命。裝滿書包的土生種紅心巴樂,著實令人食之無味又棄之可惜。當時的筆者對偷盜行為毫無罪惡感,反而覺得刺激。
目前此地係台糖欖仁樹人造森林。
b西面:火車軌道
一道人工界線,宛如二空的西大門,係經龍寶路與台南市互通聲息的主要門戶。早年,有一支軌進入空軍供應處,作為軍需物資的吞吐。因緊臨軍事用地,活動空間狹小。
c、南面:〈軍事要地〉空軍供應處倉庫
有圍牆高聳以區隔眷宅,係一片禁地,閒雜人等,不得擅入。一九七二年暑假,筆者曾與盧德、蔡大明等在此打工,方有機會窺其堂奧。因緊臨軍事用地,活動空間狹小。
d、北面:〈相片由盧德提供〉一、二、三號塘、糖廠及生產路
一、二號塘部分相連,俗稱白房子,隔生產路獨立於東南方的是三號塘,稱黑房子〈如相片背景〉,水源引自烏山頭水庫。呈不規則狀,之間有灌溉渠道相通,周邊遍植木麻黃,草木雜亂,陰陰鬱鬱。平日人跡罕至,由「老唐」〈綽號,時年約五十,戴黑框眼鏡,高瘦黝黑,個性兇悍,村童皆懼之〉每日騎鐵馬巡邏管理。薄暮時刻,風吹草偃,鳥啼蛙鳴,景觀森然。
筆者少年,行經此處,常聞漁唱,見肥碩的草魚、鯉魚自水面翻騰,展露肚白。曾驚見有二公尺長虫,在渠道中向路人吐信而嘶鳴,來勢凶凶。塘邊有漁人垂釣,塘底滿是野生石螺和蚌等貝類,筆者與盧 德,逢暑假午後,不論晴雨〈雨時更佳〉,即來此地,每次潛入塘底,禁息三分鐘,以畚箕撈拾,來回數十次,屢有斬獲,當日經清水濾淨,次晨,便赴市場販賣。石螺炒辣椒或九層塔,堪稱美味,下酒尤佳。
此處似乎帶煞,常有村童在此減頂,亦有人偷盜電線,遭電殛而亡。命案的苦主,輒有二、三公尺的大蛇,在當時尚屬農道的生產路上,命喪輪下。當然,肇事者多半逃逸,只剩一張血淋淋的蛇皮,沾黏在柏油路面上,死狀淒慘。該處目前已悉數為台糖造林用地以及台南市崇明國中校地。往日如詩似畫之湖光水色,未能復見矣!
C:熟悉的五感

a熟悉的聲響:

蒸氣火車頭的擎鳴和笛鳴、各類航機起落的擎鳴、小營門傳來的起床號和熄燈號及軍歌和答數聲、揚聲器裡播放的愛國歌曲和國語老歌、宅內的麻將聲、巷弄裡〈香肉、豬血湯、豆花等〉扁擔販的叫賣。

b:熟悉的氣味:

甘蔗田裡發酵的鉀肥、西爪山空飄而來的牛豬糞臭味、草木的芬芳、市場菜葉酸腐味、路旁軍用卡車的汽油味。

c:熟悉的光影:

月黑風高的夜晚,機場探照燈每隔三十秒掃照一次,節律穩定,有安神和催眠的效果。

d:熟悉的景色:

椰子樹、相思樹、木麻黃、鳳凰樹的綠意,眷宅櫛比鱗次的綠瓦紅牆,男性的米黃卡其制服〈包括早期軍警制服〉,女學生一律白衣黑裙,色調簡單無趣。

D:其他

a:娛樂:

大道書店的漫畫、打橡皮筋、打圓牌、打彈珠、打橄欖縠、抓石子、玩過五關、跳房、打籃球、水塘游泳。籃球場的露天電影、機場中正堂和空軍司令部的室內電影院最令筆者留戀,電影名著有「藍與黑」、「鐘樓怪人」、「星星月亮太陽」,外國片的有「櫻花戀」、「王子戰群妖」、「羅馬帝國淪亡記」等,不論是靈異、戰爭或愛情的,統統好看!

b:暑假打工:

蒜頭工廠切蒜頭〈廠方設個人戶頭,記載每日成品之斤兩〉、村內挖水溝〈論時計薪〉、空軍供應處搬送軍需物資或除草〈論日計酬〉、台糖養豬場沖洗豬糞〈論日計酬〉等。

c:年節:

五零至八零年代,二空的年節,溫馨祥和,舞龍舞獅,喜氣翻騰。除夕到大年初五,市場內外,人潮如織。南北美食,各類蔬果,應有盡有。貼門聯、放鞭炮,加上揚聲器裡張琪、鄧麗君等優美動聽的「年歌」,歡悅的氣氛,令人樂得翻天。美哉!桃花源。

這裡有三件事值得一提:

1、在胡同式的住宅區拜年,煞是方便。以三十五省的南腔北調,數種不同的語言,在一個小區塊裡寒喧、拜年,是否感覺很奇妙?

2、直到目前,「年歌」中為何無任何具代表性的台語歌謠?〈本省朋友且莫生急,找找看,也許有〉。

3、賭博有麻將、十點半、梭哈等。若覺不足,可跨界到隔鄰的成功村〈牛稠仔〉去賭天九牌。但請注意,輸贏很大,曾有人在此傾家蕩產。

筆者與家弟盧德經常三天三夜在村內玩梭哈,雖不健康,但有幾年僥倖,確以此道將壓歲錢「變大了」。

近年的年,冷淡、冷清、冷漠。乏善可陳。

d:選舉:

二空的先輩多忠黨愛國,服從性高,形成所謂的「鐵票區」,有時確能舉足輕重。第三代以後的政治概念廣闊,選擇多樣,「鐵票」已漸銹蝕。

後語

筆者再次重申,拙文「歷史共憶」,難免流於一偏之見,僅可提供「一輪明月」,作為引子,希望君能以此「各自解讀」。想必,您的情更深,意更濃吧。

2009年12月11日 星期五

以人為本 貼近民意


二空(下)

---兼論我對二空新村改建的建言與期許


蘭嶼,是雅美族人的故鄉,以獨特的傳統建築及紅白相間的拼板舟聞名於世。

雅美人的傳統建築,計分為三部分:半地下室、工作室及涼台。冬天或天氣涼快時,睡半地下室,天熱或午休就搬到涼台。涼台四面透空,清風自來,看山望海,好不自在,長輩為兒孫編故事或族人打屁,往往也在這兒。

幾十年前,政府為了造福雅美人,幫他們蓋了一批水泥洋房,冬冷夏熱,又不透風,聰明的雅

美人靈機一動,改成家中畜生的臥室,自個兒還是住在傳統建築裏,無拘無束,逍遙痛快!讓官員為之瞠目氣結。

別以為這只是個笑話,這是事實,它傳達兩個重要的訊息:

一、任何政策在制定前,必須充分了解及尊重當事人的生活習慣、風土民情,據以設計符合使用者真正需求的政策,才可能是近乎完美的政策。

二、建築目的在為使用者服務,不同的使用者,對建築會有不同的需求,唯有充分滿足使用者

的需求,才是使用者心中近乎完美的建築。

談到我對二空新村改建的建言,我必須先釐清現代建築最重要的一個理念:人本思想。

究竟建築物為何存在?為誰服務?建築物真正的主角是誰?

我在上篇文章中,以『被遺忘的主角』為副題,朋友們可能一時無法體會我的用意,與我內心深沉的悲痛。其實,我的命題已點出二空新村改建最大的問題與悲哀,真正的主角---二空眷戶成了跑龍套,甚至消失不見,意見無法上達,需求未受應有的重視;配角的興建單位反而佔住舞台,鑼鼓喧天,演得分外起勁,愛怎麼演就怎麼演。

何謂人本思想?

這並沒有深奧的理論,簡單說,就是以使用者為中心,尊重使用者的傳統、習俗與未來需求,據以制定符合使用者需求的政策,設計能充分滿足使用者的建築。

這樣的要求過分嗎?一點也不。

讓政策、公共建築符合人本思想難嗎?一點也不。

上任未久的閣揆吳敦義,經常強調庶民經濟,甚至有意推出足以反映民眾感受的庶民經濟指標。吳院長怎麼想?庶民在他心中佔有多大分量?他的庶民經濟論是肺腑之言,抑或純屬作秀?我不得而知,事實也有待時間印證。但我十分讚賞他那種貼近庶民的施政論調,也符合我反覆強調的人本思想。

改建後的二空眷村大樓多達833戶,以每戶平均住進四人計算,住滿後人口多達3332人,規模不可謂小。如此規模的群聚眷村大樓,住戶與住戶間如何互動?大樓如何提供足以滿足住戶現代生活所需的空間,如會議室、運動空間、圖書室、休憩花園、步道、藝術中心….,允屬當務之急。

姜矢勤老弟在『二空新村的未來與願景』文中,提到他心目中的未來新二空至少要具備二空新村文史資料館、生態公園與景觀公園、全方位之社區資訊網路、二空新村社區大學系統等,高瞻遠矚,令人佩服!

遺憾的是,從我們得到的有限資訊,莫說以上這些現代生活所需的基本公共空間不在興建者規畫範圍內,即連老掉牙的舊式社區活動中心也沒個影子。

身為新大樓的真正主角---二空眷戶,我們只能每天眼巴巴望著不斷增高的大樓,望著工程車進進出出,卻無從得知未來即將搬住的大樓會是怎樣一種面貌?反倒是不相干、不可能進住的達官顯貴隨時可以參觀,可以幫我們決定怎麼蓋?提供甚麼活動空間?

對一般民間販厝來說,只要是承買戶或有意的買家,隨時可以進場參觀,賣家也須將設計到完工的資訊,鉅細靡遺告知買家;買家一旦下訂,就有權利隨時監視,一發現施工與規畫不符,隨時可以提出異議,維護應有權益。

如果二空新大樓是100%無償贈送,現有黑箱作業,住戶也無話可說;但我們卻是放棄補償金,外加鉅額自備款,才取得房屋產權,本質上與外頭販厝買賣並無二致,我們應有的權益卻遭受如此漠視,連我們買的大樓長得怎麼樣,有哪些基本設施都不得而知,夫復何言?但願完工後的眷村大樓不致重蹈蘭嶼水泥洋房的覆轍,官方蓋得既高興又得意,眷戶卻毫無入住意願,最後淪為出租大樓或蚊子院。

在各種公共設施的爭議中,備受關注的是傳統市場存廢問題。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對絕大多數二空人來說,幾乎每天要報到一次的傳統市場,大家普遍具有濃烈的感情。傳統市場,不僅提供日常生活所需,也是「東家長西家短」,主婦們聯絡感情的場所,在往昔消息閉塞的時代,更是接收新聞的放送台。

如果辦個二空傳統市場存廢的公投,我敢說贊成繼續存在的民意會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然而,根據各種消息管道,二空傳統市場即將伴隨新大樓的落成,走入歷史。只因主其事者以為,新大樓象徵二空的現代化,裡頭將設備現代、新穎的超級市場,足供住戶日常生活所需。傳統市場是舊式象徵,既髒亂又落伍,與新大樓格格不入,理當去之而後快。

是嗎?是這樣嗎?

拋開住戶感情及生活習慣不談,放眼首善之都的台北市,固不乏超級市場,代表髒亂、落伍的傳統市場也所在多有。奇怪的是,傳統市場生意始終一枝獨秀,大多數家庭主婦依然習慣在傳統市場辦妥每天的生活必需品。

台北市不夠現代嗎?台北市的官員都在睡覺嗎?怎麼到今天還容許既髒亂又落伍的傳統市場存在,嚴重破壞首都形象?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因為台北市是一個人本思想濃厚的都市,尊重市民的生活習慣與心理需求。再者,不管傳統市場或現代超市,關鍵都在於設計與管理,傳統市場可能很新穎、現代,超級市場也可能很髒亂、落伍。把傳統市場與髒亂、落伍畫上等號,是極度幼稚、自以為是的蛋頭想法。

當今民主時代,政府施政講究貼近民情,根據民眾需求擬訂施政方向,政府的功能在為民眾服務,而非指導民眾、管理民眾。以二空眷村改建現狀來說,卻是反其道而行,只有眷戶聽官員的份,沒有官員尊重眷戶的事。

今夕何夕?難道眷村與外面的世界永遠要被竹籬笆圍住,不管外面世界如何變動,眷村永遠是幾十年前那一套自上而下的管理方式?

本文迴響之一:

李伯伯的大作真是一針見血精簡又點出問題的癥結,眷村改建這個大案子政府非常的努力,從眷改條例的冗長爭取過程,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好不容易從萬般困境中立法成功,這之間有多少人犧牲奉獻,這種為改建大業默默付出的諸公大德,我個人是銘感在心。

然綜觀全國眷村改建的案例中,似乎也沒有像二空新村如此的不人性,改建的本意就是一次性在不增加眷戶負擔的能力下,解決政府遷台後的共業,當然現在講的都是屁話,因為都已在法院的認證下完成手續,就算未來交屋後的貸款償還問題,也是眷戶與銀行的關係。

回顧三、四年前,在說明會或臨時法院簽屬階段,參加者幾乎都是老人家,有幾個瞭解法定文件簽證的重要性,他們都是相信政府,相信管事者會幫他們周延的考量與妥善的照顧,這個信任將來有可能變成一種挑戰。

近期曾想,既然快完工了,進去參觀一下,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再怎麼樣總是自己未來的窩。所得到的答案是因工安要求,必須由村長或要員帶隊前往,所以滿腔期待被一盆冷水澆熄。我納悶,買房子的(雖然目前產權不屬於我們)被蓋房子的乎弄了,也算是奇聞一件,從改建到現在,也沒見到權責單位公開宣導安排眷戶參觀一下。

全國的眷改除了大都會地區(比方台北市、高雄市),幾乎不會從眷戶的人本角度思考,國防部承辦人員在預算時效壓力的立場,他想盡快解決問題,政府也不想花更多的錢,去作滿足未來10,20年後眷戶需求的規劃,到了地方政府,當然只能配合辦理,反正把這個陳年老帳了一了,也是功德一件,阿彌陀佛了。

二空新村沒有社區活動中心、文史館,而傳統市場隨改建完成後拆除,也是計劃中的事,李文中所提台北市仍然保有傳統市場,答案就在主事者的人性化考量和與住戶需求的溝通問題,成熟的都市作成熟的事,我們只是小民,我的感覺像狗吠火車一般。

個人在『二空新村的未來與願景]拙劣之見,只是想作一個夢,俗語說『[有夢最美』,如果能圓夢,當然是人生一大歡喜,不過我看是很困難,也許我輩無法圓夢,說不定他日後起之秀創造了二空的奇蹟。李伯伯再聊吧!

姜矢勤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