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16日 星期一

如似天蠶變,期許人中龍


一個嶄新的二空眷村 盧裕財

首先,筆者敢以東施效顰,仿古人雅行,就以「一個嶄新的二空眷村」為題,獻拙詩「火鳳凰」一首,以銘記內心感慨並藉此鋪陳后文,但請君笑閱‧詩云:

『悠悠六十載,雪雨露霜風。

綿綿三五代,龜鱉魚蛇龍。

屈指數江湖,有梟亦有雄。

昔人日已遠,典型在夢中。

童叟盈故里,嬉鬧滿胡同。

牽牛竹籬蔓,頑稚草塘泳。

蟬鳴颺春夏,風嘯颯秋冬。

悉如東逝水,記憶庫存封。

忘掉蔣汪毛,拋棄國民共。

教條和意識,藩籬須淨空。

新樓撼地拔,百仞入雲峰。

重生火鳳凰,振翅向蒼穹。

教化兒孫輩,追遠且慎終。

闊步新天地,昂首又挺胸。

心繫家國事,行動作先鋒。

如似天蠶變,期許人中龍。』

那麼,「嶄新的二空眷村」應該具備何等氣象?本村賢士姜矢勤已有大作於前,其文針對近、中、遠等三程之組織建構和軟硬設施,進行具體而微的陳述,其建言縝密而豐富,當可媲美 孫中山先生的建國方略,請諸君自行參閱。為免狗尾續貂,筆者不再贅述。

-----「重生的火鳳凰」又將飛往何方?

-----蛻變後的「二空人」在重新面對與時俱進的台灣社會時,將如何 在精神和觀念上進行調適?

-----如何在這新時空中找到生存的座標以及如何在社會中扮演積極的角色?

-----身在這一鼎熔爐之内,將以何等面貌及態度與各方人群和睦相處,進而共利共生?

筆者長達半世紀「青、中、老」三等歲月多在「竹籬笆」內渡過,其間雖曾多次「少小離家老大回」,但永遠對斯土斯民有著濃郁的鄉情。同時,數十年公職生涯期間,與「竹籬笆」外的「士農工商軍警特」等各階層人士多所接觸,對「竹籬笆」內外的各類族群如何相互看待,以及相斥和相容等問題亦略有體會,尤其是有關國民政府於一九四九年撤退來台後的外省人與本省人之間的矛盾情結,曾多次作過田野調查。筆者認為,所有的社會問題多源自於思想問題,一旦人類的思維歧誤,意識偏差,最終必定導致兵禍。十六世紀歐洲因宗教路線歧異而發生宗教戰爭、十九世紀希特勒因種族偏見屠殺猶太人、明朝張獻忠入蜀,下「七殺令」,致十室九空等等,古今中外因「意識型態矛盾」而衍生的天災人禍不勝枚舉,因此闡述此一族群現象時,須以審慎的態度從最潛在的思想問題談起。筆者在此謹以前述拙詩分段,論述個人淺見,供君參考。

※教條和意識,藩籬須淨空。

「省籍族群」問題在過去數十年間一直存在且至為敏感,從兩蔣時代「二二八事件」和「白色恐怖」所造成的寒蟬效應,至李登輝陳水扁先後主政二十年間,因惡劣政客之操弄‧使矛盾更為激化。一般社論者多視為禁忌,每一提及,或含混帶過或避而不答。惟馬政府於二零零八年上台刻意謀合之下,使問題略有消減。

回到一九四九年這一道歷史分水嶺上,正是兩岸的山河變色,也是美蘇對峙、冷戰開啟的歲月。這一年國軍兵敗如山倒,由各省隨之撤退來台的軍民,使台灣人口遽增二百萬人,經政府安排分居島內各處,或分配房舍或劃地圍籬,由於集中居處、南腔北調、飲食各異等因素,而形成日後特殊的「眷村文化」。當初,這一大群有如來自北方的候鳥,確實未有久留之意,因此而有「反共抗俄」、「還我河山」、「殺朱拔毛」等標語,此等意識型態甚至因政治化教育之流傳,在第二代心目中亦根深蒂固。最終由於兩岸實力懸殊、國際制肘以及島內「反攻無望論」之失敗主義瀰漫,而逐漸偏安一隅。數十年來無數座「竹籬」在小島各地自然成形。君可曾知曉這一道藩籬以外的人群如何看待眷村,尤其每屆選舉,約佔台灣人口百分二十的「綠色基本教義派」人士更是惡言相向,諸如:「中國豬滾回去」、「外省權貴」、「中共的同路人」、「賣台的涉嫌者」、「〈老榮民〉去跳太平洋」等語,雖可樂觀解讀為「選舉語言」,但未嘗不是「潛意識中的嗔恨」。

筆者認為「往者已矣,來者可追」,無論藩離由誰造成,嗔恨由何而來,皆無須苦苦追究,而應抱持「可予以理解,但必須諒解」的態度來面對。故拙詩以「闊步新天地,昂首又挺胸」共勉,即是期望未來的「二空人」以民胞物與之胸襟、不卑不亢之態度、主動積極之熱誠和「竹籬外」的族群和平相處而共利共生,將深藏心中的藩籬化解於無形。

※忘掉蔣汪毛,拋棄國民〈進黨〉共。

作家龍應台近作「一九四九大江大海」中,提及「請凝視我的眼睛,誠實地告訴我:戰爭有勝利者嗎?我以失敗者的下一代為榮」。國共鬥爭失利撤退來台,許多人患上「戰敗心理症候群」,刻意遺忘這一段既恥辱又慘痛的歷史。龍應台為彼等辯解:「如果有人說,他們是戰爭的『失敗者』,那麼, 所有被時代踐踏、污穢、傷害的人都是。正是他們,以『失敗』教導了我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價值。」

其文又提到「有人被國家感動,被理想激勵,他們被帶往戰場,凍餒於荒野,曝屍於溝壑,那烽火悻存的,一生動盪,萬里飄零。」龍應台該作中一再闡述一個歷史的真相:戰爭沒有真正的「勝利者」或「失敗者」,而只有「落難者」。

聽聞上言,筆者心有戚戚,不禁長嘆而問:「蔣汪毛等,誰主沉浮中原大地,需要陪以千萬生靈人頭落地,億萬人妻離子散?況乎,衡以歐美民主之觀點,政黨者,為民服務之機構耳,有必要因理念之歧異而黨同伐異,不共戴天?」

※ 心繫家國事,行動作先鋒。

孫中山曾說「政治者,管理眾人之事也」,因此政治非為一二少數人服務,亦不容被擁有少數特定人群的政黨所操弄,其至高點即是「國家」的概念。拋掉舊意識型態的新「二空人」僅愛自己鄉土,只自顧「追遠慎終」,如此態度似嫌不足,筆者認為更須有愛國思想和情操,以及走向世界的氣度及雄心。

※ 如似天蠶變,期許人中龍。

有人說,「二空」與島內其他眷村一般,皆生成於歷史之「偶然」,終將消失於歷史之「必然」。言中動詞「消失」二字實在令人生畏,或可改為「融化」或「融入」等詞。事實上,「眷村文化」非但不致消亡,她正如浴火重生的鳳凰,以煥發的容光,著以新裁的羽衣,翱向無垠的天際,「融入」浩瀚的社會。

回顧戰禍連連的年代,先輩們「被帶往戰場,凍餒於荒野,曝屍於溝壑,那烽火悻存的,一生動盪,萬里飄零。」龍應台「大江大海」中又敘述「正因為他們在跌倒流血的地方重新低頭播種,筆者這一代人,得以在和平中,天真而開闊地長大。」誠然,「二空」經歷一甲子之傳承,兒孫輩眾多,因此筆者前詩云及「綿綿三五代,龜鱉魚蛇龍。屈指數江湖,有梟亦有雄。」各行各業的優秀人物比比皆是,君可各自體會其意。

最後,筆者以「朝作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英雄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勵志詩歌一首,勉吾鄉黨後進,冀望日後能「英雄出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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